【方王】金榜题名时
给要高考的姑娘们摸个小甜饼~加油！其实这篇CP向有点不明朗，不过可能还是偏方王一点吧？有点OOC，慎入。
窗外的蝉鸣声喧嚣不停，正如钢笔落在纸上沙沙的声响一般。头顶的风扇嗡嗡地转动着，炎热凝滞的空气被叶片搅动，带来的微风吹干额头上的汗珠，勉强生出一丝丝凉意来。方士谦将手中的试卷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两遍，计算过程、答题卡的涂写，到试卷侧面的准考证号和姓名都逐一确认无误后，收卷的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在拥挤的校门外他遇到了王杰希。王杰希背着个简单的帆布书包，推着那辆与他相伴了整整三年的自行车。青春期的男孩子有着清瘦挺拔的身影，有些松垮的校服白衬衫穿在身上显得朝气十足，正午阳光穿过校门前梧桐树的绿荫，在少年的身上洒下一片细细碎碎、飘忽不定的光影，柔化了对方本来清冷锋利的侧脸。
“喂，考得怎么样？”他向王杰希飞奔过去，一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几个心急如焚等孩子的家长，忙不迭连声致歉。
“挺好的。”王杰希用他那一贯沉稳的声音说，“加上竞赛的附加分的话，报T大应该不成问题。你呢？”
“不会比你差的。”方士谦志得意满地说。
“哦，是吗。”王杰希非常淡定，因为方士谦总这么说——虽然整个高中三年，方士谦考得比他高的次数并不多，但这人向来在嘴皮子上不肯落下风。他瞥了方士谦一眼，也没有再继续关于考试的问题，“你今儿怎么没骑车？”
“我爸没让。”方士谦撇撇嘴，“这几天怕路上车多，早上都是他送我过来的。”
“呵。”王杰希轻笑了一声，声音中有些许不以为然。他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对方士谦说，“我载你回去？”
“别，腿都伸不开。”方士谦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辆自行车，“走回去吧，路上人多你也不好骑。”
路上经过T大门口，午间时分，门口来往的人流密集，方士谦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后对王杰希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怕的男女比例……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报T大，”他“啧”了一声，脸上惋惜的神情格外分明，“我简直可以预见你成为基佬的未来了。”
王杰希不咸不淡地说：“性向和环境没有关系，主要的决定因素还在于你自身。”他盯着方士谦看了一会儿，高深莫测地说，“我看你就很有基佬的面相。”
不等方士谦反驳，他就开始举例论证：“你眼尾到鬓角的那部分面部骨骼不饱满，说明异性缘浅，眼尾的纹路长却不深……”
“哎，我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啊。”方士谦打断了王杰希的话，“不说这个了——你暑假什么安排？还是要去你姑姑那里？”
“应该是吧。”王杰希说，“等出分数的时候再回来。”
“然后呢？”
“可能要去舅舅那边，他让我有空帮我表弟补补功课。”
“这样啊。”方士谦有点儿失望，“说好了高考完一起打荣耀的呢？”
“在线也可以打啊，你到时候叫我就是了。”
“得了吧，哪次你不是信誓旦旦地答应，结果每天就上线半个小时。”方士谦回想起了悲惨的往事，“简直是猪队友的典范。”
“说起来那次因为你掉线，我还被人爆了一件橙装！”说到惨痛的回忆，方士谦瞬间化身祥林嫂，“枉我辛辛苦苦奶你，指望着你开大把对方一波带走，最后你居然掉线！”
王杰希有些歉意：“那次是怪我。”他话锋一转，语气很诚恳地说，“但是我确实没有橙装赔你。”
“算啦。”方士谦很慷慨地决定不和他计较，“你记得多上线就好了，如果网速不够要先提醒我做好跑路的准备。”
王杰希也是难得地没有吐槽他，而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语气郑重地说：“好。”
方士谦觉得，相对论确实是真理——在高考复习的紧张阶段，日子匆匆溜走从来难以觉察，而等待分数的时光是漫长而煎熬的。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他昏睡了一整天，简直恨不得把高三一年起早摸黑缺少的睡眠全部补齐。醒来以后他去敲王杰希家的门，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在昨天离开了。他有点懊丧地回家，登录了荣耀之后却意外地发现好友“王不留行”的名字是亮的。
“在线？”他尝试着敲了条私聊消息过去。
过了很久对方才回复：“抱歉，刚才洗澡去了。有事？”
人不在还敢挂机，简直是找死。方士谦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却没停，面前的屏幕上扛着大斧子的守护天使头顶冒出个文字泡：“没事了，本来想找你2V2的，现在得下线睡觉了。”
“你一直在这儿？”魔道学者在空中炫技一般地飞出了个诡异的弧线，轻巧地落在了守护天使面前。
“随便看看，怕你被人砍死了。”守护天使防风说，“下线了先。”
白色的人影渐渐变淡，消失。盯着屏幕的王杰希唇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心思突然有些恍惚。但很快门外的声音就让他回过神来：“杰希，早点睡。”
“知道了。”他轻声回答了一句，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一个月不到的等待时间倏忽而过。这段时间内王杰希一直是断断续续地登录荣耀，每天只有晚上十一点后才能和方士谦打上半个小时。有一次他和方士谦在神之领域正跟别人激战，却听见姑姑在外面催他睡觉，他连忙在战斗之中分神给方士谦去了个消息提醒他做好逃跑的准备。果不其然，半分钟之后，他就断网掉线了。
第二天他问方士谦：“跑掉了吗？”
“废话。”虽然看不见方士谦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王杰希莫名地感受到面前守护天使的一举一动里都带着方士谦的那种洋洋得意，“我是谁啊，能跑不掉么——不过我跑得太快，没来得及帮你把爆出来的装备捡回来。”
“没关系。”他说，“没坑了你就好。”
收到了这个回复的方士谦有点不高兴。实际上，在王杰希掉线以后，魔道学者受到了围攻，那时方士谦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跑掉的。但出于某种难以说明的原因，他还是留了下来，一边给掉线的魔道学者加血，一边还抽出空来砍对方两斧子。寡不敌众，纵使方士谦的治疗水准在守护天使的排行榜上傲视群雄，防风还是很快地倒在王不留行旁边变成了一具尸体，还不幸爆出了一枚紫装戒指。
掉级了——方士谦在守护天使倒下的一刹那才有点心疼起来。不过追悔往事其实并非他的作风，他只是熬夜到凌晨又把掉的级练了回来，并在王杰希询问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装了个逼。但王杰希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满——老子跟你同生共死、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如此可歌可泣、令人敬佩的高尚情操，难道不值得你以身相许吗，他想。
这个念头刚转完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一身冷汗之余，他迅速地把这种奇怪的心情驱逐出了脑海。一定是王杰希之前胡说什么他有基佬的面相，才搞得他如此心神不宁，简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士谦愤愤地想，等以后自己飞黄腾达了，绝对不给王杰希介绍妹子。
他再次见到王杰希是在招生咨询会上。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他们两人都取得了极高的分数，基本上是学校和专业任意挑选的那种——他盯着被T大招生老师热情地簇拥着的王杰希，对方依然穿着那件校服白衬衫，阳光照在王杰希的头发梢上，他整个人像在发着光。
方士谦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他觉得心里有点烦躁。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开始，他和王杰希就是邻居、同学，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好得几乎穿一条裤子，漫长的时光他们一直一起度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教室里随意一转头就能看到王杰希，也习惯了每天放学后两个人插科打诨、一路嬉闹地骑车回家。虽然从前暑假里的大半时间，王杰希也是在外地的姑姑家度过，但从未有一次如这个刚过去的夏天一样，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将要和王杰希渐行渐远的恐慌。
各大高校的临时宣传处布满了整个校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甚至没来得及和王杰希说上几句话。晚上回到家后，他很快地填好了志愿书，却没来由地盯着“P大化学系”几个字发起了呆。
也不过就是一街之隔罢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但很快地，这个声音被另一个所掩盖——干嘛不和王杰希在一块呢，志愿的区别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呀。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抽出书包里一张新的志愿表填了起来。
第二天出门时他遇到了王杰希的妈妈。当发现王杰希的妈妈与他同路前往学校时，方士谦有些惊讶：“王杰希人呢？”
“昨天晚上填完志愿就跟他舅舅走了，我去帮他把志愿表交了。”王妈妈显然对于儿子的成绩十分满意，声音里都带着轻快的笑意，“以后你们还要互相帮助啊，这么多年我看杰希就和你关系最好了。”
方士谦点点头：“会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都没有王杰希的音讯。起初，据王杰希的妈妈说，王杰希和那位需要学习辅导的小表弟一起，受到了断网的待遇。而方士谦这边也很忙碌，填完志愿两周后，方士谦的父母帮他报了个旅行团到韩国去玩，临行前他想了半天，还是给王杰希打了个电话。
“玩得开心。”王杰希说，“就是希望我回来以后还能认得你。”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阵杂音，似乎是王杰希的表弟表妹们闹腾了起来。算了，回头当个惊喜告诉他吧，方士谦想。
夏天的末尾时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王杰希。王杰希比之前晒黑了些，肤色是偏浅的小麦色，看起来没有高中时那么书卷气了。他那双大小眼儿在见到方士谦时闪出了喜悦的光芒，一贯清冷的声线里也似乎带上了几分热情：“好久不见啦。”
方士谦跑过去给了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王杰希的白衬衫上有阳光和柠檬洗衣剂混合的味道，好闻极了。他用力吸了两口，笑着对王杰希说：“你晒黑了。”
“怎么能和你这种去韩国的人比呢。”王杰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勉强还能看得出原来的形状。”
他捶了王杰希一拳：“我这是更帅了好吗？”说着向王杰希炫耀地秀了一下小臂上隐约的肌肉，“给你看看我健身的成果。”
金色的阳光落在小区里的玫瑰花丛上，香气随着炎热的空气一起蒸腾，像调皮的精灵般钻入他们的鼻子，搅得他们的鼻腔和胸腔都痒痒的，好像内心有一股洪流要喷薄而出一样。
“对了，跟你讲个意料之外的事情。”方士谦说，“你肯定猜不到。”
“我决定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做出伟大的牺牲。”他眼光灼灼地盯着王杰希，“我报了T大的化学系。”
王杰希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像是掺杂了其他的情感。方士谦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一向有把话圆回去的能力：“你也不要太感动，你妈跟我说了好多次，担心你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说，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他的表情得意又自豪。王杰希终于绷不住脸色：“太遗憾了。”
“我报的是P大物理系。”王杰希说。
“卧槽！”过了很久，方士谦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似乎除了爆粗口以外，他已经无从宣泄内心奔涌的情感。
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方士谦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悲欣交集”。不过王杰希并没有给他太多品味自己内心情感的机会，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奇妙的愉悦：“我也决定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做出伟大的牺牲。”
“跟我签订契约，一起构筑基佬的未来吧。”王杰希很中二地说。
“好。”
END
致敬《麦琪的礼物》。
祝要高考的姑娘们都像老王和老方这样P大T大随意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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